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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5月29日以前的留言】
陳真 | 2005.08.30 23:35 | #

不用抱歉啊,也不能說是謠言啦! 只能說想抓人的地點不對. 而且,謝院長只能阻擋退學,無法阻擋抓人.

我能從高醫畢業,黨外同志們都說不可思議.

其實,硬碰硬的心態很重要, 那時候的國民黨, 獨裁無膽,民主無量,你若真的不怕關不怕死不怕退學,他反而怕你,因為他能嚇阻你的手段都無法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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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福全 | 2005.08.30 20:06 | #

抱歉!沒搞清楚就貼上.幸好謠言止於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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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 | 2005.08.30 15:51 | #

民進黨若在野,他會這麼做:

抗議抗議: 司法死了! 培養奴才!(用一些象徵著死的道具,比如撒冥紙,可能還會牽一隻狗來,在牠身上掛個布,寫上當事人的姓名,以示走狗)

下台下台: 誰誰誰一定要下台,否則包圍考試院,丟雞蛋灑蕃茄汁. 或到誰家門口抗議抗議,把上面那些標準動作演幾遍.

口號: 侮辱法律的尊嚴,欺負咱台灣子弟古意老實,不會中國那套馬屁文化.考試無效,重新辦理考試! 裁撤考試院!!

抗議抗議,下台下台,衝衝衝...

民進黨若在野大概是這樣. 而國民黨則是另一個極端,搞溫良恭儉讓,期待少康中興.

這位典試長張正修我認識,還幫他助選過.我在淡水馬偕時,透過好像是洪奇昌的介紹而認識,印象中,張正修當時剛從日本拿到博士學位返台,很老實的一個人.

林義雄也幫過他,我有一張選舉照片是他們兩人合照,張正修手裏拿著一塊布,上面有林義雄寫給他的助選文字,寫著: "制憲先鋒!" 我記憶力還不錯吧.

當時選國大(?)分兩派,國民黨主張修憲,民進黨主張制憲,他們說,凡是主張修憲者都是欺騙咱台灣人,都不愛台灣,不夠衝衝衝.

那時我可以說已經離開這個令我厭惡的圈子,只是偶而免不了在政治上因為人情而幫點小忙. 但是,當我第二個十年往社運方面努力時,仍然感到挫折,仍然覺得它只是另一種選舉,另一種政治. 於是我若有下個十年二十年或三十年,我什麼都不想參與了.

比方說什麼醫界聯盟,當時找我參與籌備,找我當幹部,騙我說什麼要以日據時期的台灣文化協會為典範,不但文化要啟蒙,人權要伸張,更永遠要和弱勢者站在一起,它馬的我看是以民進黨醫療選舉政治部或愛台灣醫生聯盟為典範才對.

後來涂醒哲還找我說要編一本刊物叫醫望,但我學聰明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願再有瓜葛.

三年後(1995),我去考公費留學,筆試第一名,贏第二名幾十分,口試大概必須得零分才會刷下. 讓我訝異(興奮)的是,三個口試官裏頭,有一個竟然就是涂醒哲,還好那時我還蠻愛台灣的. 出國前夕通了一封信,接到他一張卡片祝福.

講一點八卦,如上.

陳真 2005. 8.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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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30  中國時報

陳總統設若在野 對律師考題會如何反應?(節錄)

中時社論

今年律師國家考試國文一科試題,以「律師性格與國家領導」為作文題目,又採用總統參加台聯四周年黨慶的致詞作為閱題測驗試題,引起考生抗議、輿論批評的軒然大波,這件事的發生與發展,透露出威權政治的體質並未因為民主政治中政黨輪替而消除,必須嚴肅對待。以下,提出幾點看法,反映我們強烈的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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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 | 2005.08.30 13:48 | #

福全兄說的傳聞,100% 是謠言,肯定沒有這樣的主角,情治單位只是壓迫高醫校方對我做出記過處分或退學,謝院長堅拒不從.他說我害他這個院長很難當.

老K(國民黨)不會在校園抓我,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他們更不會想抓其他同學. 甚至比我大了十幾屆的學長陳永興,他比我更猛,所處的年代更恐怖,但國民黨也不會想闖入校園抓他.

唯一發生過校園抓人的事,大概只有1991-1992(?)史明的獨台會案件,牽涉兩位學生,好像後來其中有一位陳正然創辦了蕃薯藤(?),我不很確定. 當時事情鬧很大,因為是郝柏村當行政院長,抗議活動把他描繪成白色恐怖的幕後黑手.

那時我已淡出江湖,離開長庚在馬偕工作. 記得國民黨公開宣佈獨台會是叛亂組織. 一位朋友江蓋世(現台北市議員)於是就發起加入叛亂組織的一個公開連署聲明,我於是也加了獨台會,大概有十幾二十個人加入吧,意思是: 如果閱讀史明的 "台灣人四百年史" 的學生有罪,那我們這些人罪更重,因為我們甚至公開加入了史明的叛亂組織,而不光只是閱讀.

總之,高醫不曾有過想要進入校園抓人的事. 我人整天在外面晃,很少到學校,他哪需要到學校抓?

高醫僅有的幾次衝突,最大規模的一次是 "望春風"(我們這一班幾個同學一起成立的一個高醫學生反抗社團,我也是其中人員之一)有一位我的好朋友,也是同班同學,因為擔任醫療團團長,學校很緊張,說醫療團淪陷在望春風這些陰謀份子手裏.

我不屬於這個醫療團,但情治單位一直認定全是我在幕後策畫,進行一項陰謀,因此百般阻撓醫療團的出發.他們認定那一年醫療團的團徽隱含台獨毒素.團徽裏有個三角形(斗笠?),情治單位說,這跟海外台獨聯盟的會徽相彷(據說是上面一個三角形,下面一個圓形,構成一個 "台" 字),三角形不能用! 有毒! 整個團必須解散!

三角形不能用? 難道三角褲也不能穿?

那年代就是這樣,很不講理,那大概是 1988年吧.

於是同時是團長身分以及望春風成員身份的洪瑞禧,就發起校園靜坐抗議,一大群學生就坐在行政大樓底下,請校方出面談判.

我其實根本沒參與這些事,我一般都是在街頭或黨外群眾場合活動,不太管學校裏的事,但學校仍一口咬定是我帶著一批校外的陰謀份子在背後策動鬧事,企圖以山地醫療服務之名,行 "毒化原住民" 之實.

所謂校外陰謀份子,就是張俊雄,李慶雄和黃昭輝黃昭星等等高雄黨外人士.

但我的確有一次帶他們來校內 "參觀" 阿禧他們的靜坐抗議,這些陰謀份子在圍觀群眾裏,偷偷對學生比大拇指,表示佩服,這一幕,被許多 "爪爬仔" (spy)看見,於是後來就出現一些黑函, "證實" 這個指控,嗯!的確有 "陰謀份子" 的勢力介入校園.

我問張俊雄李慶雄他們,台獨聯盟的徽章長什麼模樣? 真的是這樣一個三角形嗎? 他們說, "誰知道啊!" (民進黨那時一講到台獨或台獨聯盟就是 "不要侮辱我們" "我們要民主,不要台獨", 拼命畫清界限.)

那時,有靜坐的學生也對外如此表示,"我們不是台獨,請學校不要侮辱我們". 我聽了很不爽,你不一定要支持台獨,但它怎麼會是一種必然的 "侮辱" 呢?

比這更早是一次望春風的校內 "非法" 集會演講,應該是 1987吧,我也就是在那次演講,公開主張台獨,那是台灣第一次在校園內出現台獨聲音.

我要宣佈這個主張之前,還 "請現場各位爪爬仔,準備好你們的錄音機",然後學鄭南榕那樣,一字一字清楚地說:"我,陳真,主張台灣獨立."

我當時手上拿著擴音器,當我話一說完,聽到背後望春風的同志們說: "完了!陳真失控了!" 然後一直要拉我褲帶,要我下來,不要再講,但我還是把話講完,之後現場響起一片熱烈掌聲,我注意到前排幾個學妹好像還一副很感動的樣子. 大概不是感動台獨,而是感動怎麼會有人公開跳火坑,自絕生路.

事後我回家路上,腦袋一片空白,很徬徨,心情惡劣到極點.我心裏想,我的學業是否就到此結束了? 我是不是該準備打包去坐牢了?我該怎麼保護家人讓他們不受牽連?

我在街上晃了很久,心情很惡劣,一直晃到深夜才回住處.

後來,連續幾天,我被 24小時跟蹤監控. 晚上睡覺時,跟監的人甚至就在門口車內 "保護" 我,很誇張.(我記下他們的車牌)

當時國民黨有個不成文慣例,那就是,當它想對一個人下手或逮他入黑牢時,會先來個兩三天的全天候免費跟監服務,於是我打電話給黨外那些弟兄,他們說,看樣子你這個醫生學位很難完成,然後開始教我被抓後該如何保護自己,有位 "大老" 還很興奮地跟我說,被打時,要注意保護頭部.

後來就在高雄市立圖書館前,我被跟蹤得有點煩,於是掉頭跑過去在馬路上大聲問他們,"你們跟蹤我幹嘛?!" 對方兩人,一聽嚇一跳,居然立刻發動油門,加足馬力逃走.

後來不久,我住的地方就被抄家,大肆搜查.連我收集的幾捲電影錄影帶都被搶走,大概以為裏頭有什麼陰謀份子的機密.

關於這個非法集會,情治單位堅持要處分,至少要抓幾個人退學或記過. 學校派出後來好像擔任過高醫副院長的林幸道教授來跟我們談判.

林教授拿一本高醫學生手冊,丟在桌上,要我們自己說,看看違反了哪幾條校規,該接受什麼處罰. 我們當然沒屈服,但有些同學很想屈服,請學校記過就算,刀下留情.

當天晚上,幾個報紙來問我,問我面對學校威脅,打算怎麼辦?我接受採訪,從頭到尾只說了幾個字: "硬碰硬!" 我說,"其它都沒什麼好說".

隔天報紙登出說 "高醫學生打算硬碰硬",一些參與 "非法" 演講但卻想向校方求饒的同學看了報導很生氣,說我何必把大家拖下水.

但隔兩天,林教授來請吃飯,這回更客氣,閒話家常,離去時,他拉我到餐廳一個角落,握手拍肩,然後還微微鞠躬,行了一個禮.握手時很用力,很熱情,藉手心傳情,我當時感覺他其實對我們是抱著友善和支持的態度,只是有口說不得.

這件事,於是在沒有任何一個人受到記過或退學的情況下落幕.

在當時高醫僅有的極少數對我們友善的教授中,有一位頗值得一提,他就是當時還粉年輕的講師陳順勝醫師(現在好像是高雄長庚副院長).我跟他沒私交,但我挺會察言觀色,他在上課時經常話中有話,或甚至明講,表達對我們這些陰謀學生的支持.

還有一次則純粹是我個人舉動,1987年蔣經國死的那一天,我聽聞死訊,看電視上一片哀號,如喪考妣,於是立刻寫了一篇文章,印成幾百張傳單,拿去高醫後面的山東街校門口散發.

我在傳單上寫說:"很可惜蔣經國死了,我真希望獨裁者能親眼見到他的下場來臨的那一天." 我還提到: "為什麼童妓或勞工漁民的痛苦,人們都不關心,偏偏對一個兩手血腥的獨裁者之死感到哀悼?"

警方效率很快,我只發了不到兩分鐘,遠遠就聽到警笛聲來抓人.附近商家有人出來,要我快逃.我說我不會逃.

後來警方來了,把我逮走,發現我真的是高醫學生後很驚訝,一路上竟然偷偷跟我說: 你等一下做筆錄就說你只是年幼無知,被人利用,為了賺學費,才來發這份傳單. 我說,我沒有被任何人利用,完全是我一個人自發行動. 他們聽了搖搖頭,覺得我不可理喻.

高醫故事還很多,可以寫上五本書沒問題.就當做 "講古",姑且聽之. 我有些黨外的好朋友(包括目前幾位民進黨大老),看我寫東西又快又猛,常勸我把它們記下來,做為日後一種史料.

但我總覺得這些東西只是一種 "日記",一種對私人來說富有感情的東西,這樣一些東西,就算寫了,我也不願它們公諸於世,更不用說寫成一本一本的書.

涉及個人感情的東西,越不要公眾化越好,不要讓它變成一種社會意義,那只是貶低了它的價值.

五十年或一百年後,或許它自然會形成它應有的一種社會意義或歷史意義,但在我還活著之前,它只是一種 "見不得人" 的東西,一種與個人生命連結的日記,它不應該以一種 "公眾意義" 的方式出現.

==========
小樺寫得挺動人,我有個好朋友,有一回氣呼呼跟我說: "老娘有夠衰,竟然被泰國仔愛到". 她說, 有個泰國留學生喜歡她.

我聽了, 心情很不好,因為今天如果是被西方白人愛到,她肯定就不會說老娘很衰了.

陳真 2005. 8.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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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樺 | 2005.08.30 11:16 | #

早上的電視新聞報導高雄泰勞事件另一後續處理,勞工原有的'動物園'宿舍要拆除重建,在此之前將暫住小港區職訓中心.新聞旁白說當地居民相當擔心,里長對著鏡頭大聲表達大批泰勞進駐恐將引起治安問題.我不清楚他真正意思是指任何大數量勞工包括台灣籍都會讓居民有此隱憂,或者是泰籍外勞特別?

想起從前在美國的華工遭遇,想起以前自己在異邦停留時亞裔人士錯誤行為總是被用放大鏡討論的情形,好熟悉,角色互換罷了.

姐姐住家附近是高鐵預定站之一,附近街道公園常可見外勞三兩成群.姐姐說她不敢到公園運動,因為那裡常聚ㄧ堆泰男眼神看來都很邪惡.那天我特地找機會觀察了一下何謂'邪惡的眼神',可能視力減退,除了注意到他們膚色較為黝黑外,我看不出我老姐宣稱的特徵.前幾日看一個政治諷刺秀'全民大悶鍋',講外勞事件,ㄧ個操台灣國語觀眾叩應進來表態同情外籍勞工處境,結語是:其實他們都很'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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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福全 | 2005.08.29 18:03 | #

過去在高醫時,曾流傳前院長謝獻臣教授阻止軍警人員到校園抓人的事情,謝院長身材壯碩,當時就想像他一夫當關的英勇模樣,但僅只是地下流傳的消息,也沒人敢多說.今天才知道原來傳聞事件的主角是陳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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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 | 2005.08.29 17:07 | #

謝謝老兄,但我還是認為應該是 1987.

我之前寫 1985 只是憑記憶寫個大約數字,沒有根據,後來我想想不對,不可能1985, 因為 1986,519 之前的台灣如一片死水,媒體膽小得跟什麼一樣,不可能會有這樣大膽的解除戒嚴言論,而且,那38位旅美將領之所以提出解嚴要求,或許正是呼應1986,519反戒嚴綠色行動一事.

正確答案若不是 1986,就是 1987,以1987 機會較高.後來我找到一個來源,如下,應該挺可信,也就是 1987:

民眾日報在一九八七年六月七日,因第一版刊登過多中國新聞而遭停七天處分。參見陳國祥、祝萍(1987/10):《臺灣報業演進40年》,p.210。

當然,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去市立或縣立圖書館或文化中心走一趟舊報閱覽室.

我以前住在高雄市立圖書館 "樓下", 走十秒鐘就到了圖書館,常以館為家,窩在報紙堆裏看舊報,翻過半個世紀來的報紙.

記得大約是 1988 年(?),忘了是哪家主流報紙,居然出現一則陳水扁的正面新聞(以前一概封殺,要不就是拿出來罵 "少數陰謀份子"),說他當立委很關心兒童福利,我很訝異,天啊,不可思議,報老闆吃錯藥了嗎?

我把它剪下來,還做成一張傳單,在校園裏散發,旁邊空白處我還加註一句話:"這是我第一次在報紙上看到報導陳水扁卻不抹黑他的新聞".

看樣子國民黨很快就會捲土重來,但希望捲來一些新風氣,而不是惡習照舊.

另外我還覺得,過去許多不平的事都應該有個了結,簡單說就是算帳,但算帳不一定要把人繩之以法,算帳只是像南非黑白種族和解那樣,把是非說清楚,並且做出各種補償或賠償.

和解不是打迷糊仗,當做沒這回事,和解是把事情說清楚,具體地一一地給個道歉或說法,並還以公道.

民進黨對此不聞不問,不是因為他寬宏大量,而是因為他根本不代表正反歷史的正面那一方,他只是收割(或正確地說: 剽竊)了所有人的努力.

他玩的是一種割喉或挖牆角的選舉遊戲,現實眼前利益取向.跟國民黨一樣,不希望真的面對歷史.因為若面對歷史,將使他們所編織扭曲或捏造的各種動員群眾的謊言拆穿或失去動員力.

比方說,若真要面對歷史,過去民進黨說要打倒的敵人李登輝(比方林義雄說: "你(李登輝),有一天會被台灣人民唾棄,踩在在地上吐口水!")講這話時,我人就在他旁邊,還幫忙提了個麥克風.

結果沒有吐口水,反而捧為精神領袖.如果我們要這樣不誠實地惡搞歷史,是非公義將永難彰顯,只要你有權有勢,只要你迎合了當下某種主流,照樣牢牢掌握解釋權,可以任意解釋任意定義任意編織虛構.

我因為叛亂案,在各醫院之間被解雇來解雇去時,我完全不介意那些無奈的人對我做的事,在那種年代,一般人根本不敢對抗國民黨.但有些人我倒挺介意,因為他們的所做所為已經遠遠超越尺度,他們不但一點都不無奈,反而很興奮很積極很無恥很下流很肆無忌憚地做些傷天害理之事. 比方說草屯療養院就有這麼一個醫師,他現在人已經不在那裡工作了.

但我後來很訝異地發現,天啊,他現在是綠營支持者耶~~而且還經常公開滿口愛心,"視病如親" 什麼的講一堆.(這樣的人有多少? 我看根本多到數不清.)

我說的面對歷史也應該包括這種 "一般民眾" 的層面,而不光是掌權的檯面人物,因為民眾的犧牲或所付出的代價,遠遠超過一般掌權人物. 難道一個人一定要掌權之後,他才有資格談公義談歷史平反?

出國前有一年,我去衛生署開會,遇到高醫前院長謝獻臣教授,他當年對我表面上對立,但其實不然,比方說,當民進黨成立之初,國民黨要求高醫把我退學或想辦法找理由記過處分,謝院長堅持不肯,他說: "高醫有兩千七百個國民黨學生(大概指的是高醫學生總數),難道容不下一個民進黨?" 有一回,我快畢業時,他私下找我去講話,講了幕後這些陰暗的事,開玩笑地說我該感激他.

十年後我們在衛生署重逢,我不知道他到底還認不認得我,但他知道我是他的學生. 總是微笑,寒暄,沒有多少交談. 我問他說,院長這幾年好嗎? 他點點頭,臉上堆滿笑容. 這話其實也是問我自己.一個十年,兩個十年,時間一直往前飛奔,但我們難道真的可以對往日的痛苦視而不見?

李登輝大力阻止談論二二八,違者痛毆,重重處罰,他的名言是: 往前看,不要往後看. 我過去寫了篇文章批評,不往後看是怕看到冤魂看到鬼嗎? 如果我們看不到過去,如何可能看得見將來?

但政治人物厲害就是這樣,他現再往後看了,不但往後看,還逼你非不這麼看不可(以一種所謂愛台灣的政治眼光粗暴地 "闡釋" 或虛構). 政客不但綁架了 "現在",更綁架了 "過去",時空全在他們手上,歷史的萬般意義,總是隨著政客的權力需要而隨時調整.

隨手寫幾句.以上.

陳真 2005. 8.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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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fy | 2005.08.29 13:52 | #

陳真,你之前寫的1985年沒錯!查到的資料如下(維基百科):


民眾日報

民眾日報為台灣的新聞媒體之一,是綜合性日報,與台灣時報並稱南部兩大報

民眾日報於1950年由李瑞峰創立於基隆市,但是民眾日報由於資金不穩,屢傳易主。1953年,民眾日報曾經受到基隆市政府控告,發生過經營權和發行權的爭奪事件。之後由李哲朗出任董事長,並於1978年將報社總部遷往高雄市,並成立民眾日報股份有限公司。

民眾日報報導的立場是擔任民眾與政府的橋樑,但是在台灣戒嚴時期,民眾日報也常因報導有關黨外、中共與鄉土等當時被認為是敏感性的新聞,因此,三不五時就會受到國民黨文工會、警備總部等機關的新聞檢查壓力。1957年,民眾日報記者林振霆就因報導五二四事件被判處無期徒刑;1985年6月8日,民眾日報由於報導「中共將繼續走開放路線」、「省議員集體辭職」等新聞,被以出版法的「標題及內容顯然違反國策,有為匪張目之嫌」,遭新聞局處以停刊七天的處份。1997年,民眾日報總編輯李旺台也因為處理宋楚瑜請辭省長一事的新聞不當為由,而被李哲朗解聘。

但是民眾日報進入1990年代後仍然面臨報業不景氣問題,2001年經營權便轉售給立法委員蔡豪,目前為東森媒體集團完全投資的報社。

http://zh.wikipedia.org/wiki/%E6%B0%91%E7%9C%BE%E6%97%A5%E5%A0%B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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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 | 2005.08.28 20:40 | #

網路上可以找到民眾日報停刊事件,但究竟是 1985或 1987,我忘了,想想應該是1987才對,我之前寫錯,因為1986年 519反戒嚴之後,才有媒體敢批評戒嚴.

導致民眾日報被停刊的兩則頭版頭條新聞如下,用現在的流行政治術語講就是: 親中媒體的親中言論!!不停刊怎麼行?! 台灣政治之欺罔本質,實在講起來跟笑話沒兩樣,所謂親中反中,其實都只是選舉語言,可以隨機調整說法,笨蛋才會信.

1. 「中共將繼續走開放路線,反對超級強國欺侮小國。趙紫陽訪英公開抨擊美蘇兩大集團」

2. 「三十位旅美前國軍將領建議政府:取消戒嚴令另訂他法,正視省議員集體辭職」。(我印象中是 38 位不是 30 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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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 | 2005.08.28 18:31 | #

有人問過 Chomsky類似問題: 反戰反得半死, 歐洲大部份民意都一面倒反對侵略伊拉克, 布希及各國政府, 還不是照幹不誤? 反戰有啥用? Chomsky 的回答, 我覺得挺對. 他說:

第一, 一個東西的改變不是批評一天就有效, 也不是一個人批評就有效, 而是許多人不斷的批評.

也許你會說, 罵扁的人夠多了吧? 罵也罵得夠久了吧? 沒錯! 所以它已經發揮了作用不是嗎?

你會說, 作用在哪? 布希仍然照樣侵略, 阿扁政權照樣烏魯木齊. 這樣講並沒有道理. 因為布希雖然照樣侵略, 阿扁雖然照樣整天搞選舉, 搞鬥爭, 惡搞國家機器, 私利及黨利至上, 但你想想, 如果沒有舉世不間斷的反戰熱潮, 別說伊拉克, 伊朗古巴北韓敘利亞等等, 每一個都會被他給 “解放” 了.

如果沒有那麼多人反阿扁, 不是說什麼要割喉嗎? 早就割了, 變成一言堂, 搞不好背起阿扁語錄來了. 而且當時是用一種極其反動反智的民族主義屠刀, 結果呢? 割誰的喉?

不管英美, 都曾再三揚言要用核武器對付恐怖份子. 但它至少至今沒有真的使用. 美軍上回殺人像殺螞蟻一樣, 六千人不管死的活的, 全掃進戰壕裏活埋. 這回至少它不敢這樣. 人權團體後來在阿富汗找到一些美軍大屠殺的萬人塚, 那是上回幹的, 至少後來沒有同樣的大屠殺.

“Lancet” 醫學期刊之調查伊拉克死亡人數為十萬, 引來美國主流保守人物的劇烈攻擊, 這在醫界恐怕也是頭一回. 之前主流醫學期刊哪敢或哪允許你做這樣的調查? 要調查, 只許你調查 “恐怖份子” 的恐怖罪行, 但這回卻調查到當權者頭上來.

諸如這一切, 你不能說不是一種效果. 以前黨外時期很流行一句問候語: “唉(搖頭), 很無力感!”

無力什麼感? 對東方不敗一般、萬惡的國民黨感到無力感, 可是我從沒有這樣的無力感. 我反倒覺得政治人事物的改變之迅速, 遠遠超過我的想像.

十六年前, 人權兩個字仍然不許講, 但現在人權卻反而變成國民黨的攻擊武器. 而且, 當你談人權, 你周遭的人至少不會再把你當成一個怪物.

或許我們對進步仍不滿意, 但這的確是一種進步.

以前國民黨殺人, 比如殺陳文成或殺林義雄一家人, 殺完還沒完喔, 殺完之後反而說是林義雄的苦肉計, 是自己同志殺的, 為的是嫁禍政府. 中國時報當年不就這樣影射抹黑嗎?

現在姑且假設 319 是自導自演, 但自己殺自己, 總比殺別人一家老小好吧, 而且自己殺自己也會痛啊, 挨痛還挨罵, 多可憐,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比方說18 年前, 我只不過利用編寫學校講義的機會, 在空白處置入性行銷, 剪貼了幾段小小的文字, 馬上引來警備總部連夜包抄印刷廠, 居然打算查扣我寫的 “實驗診斷學講義”. 很離譜吧, 出版法連還沒印出來的講義居然都想查扣呢!(後來沒有查扣成功,講義照樣一整本印出來)

我把講義多印了幾份, 打算寄給一些黨外的朋友, 結果去到郵局, “喔, 是你, 黑名單! 歹勢, 你的信, 我們都要檢查, 怕有危害國家安全的東西.” “好吧! 你查吧!” 一打開, 不得了, “這種東西違反規定, 不能寄.” “啥咪? 不能寄講義?” “對啊! 你這講義內容有問題, 不能有林義雄.” “不能有林義雄? 郵局有這樣的規定?郵局有規定寄掛號信要先檢查內容?” “陳先生, 我們都是吃頭路的人, 你就別為難我們吧.” “好吧! 給你們印一份去交差, 但我還是要寄(掛號).” “你這樣會害死我們. 幫幫忙吧.” 郵局主管這麼說. “不然你寄平信, 那就與我們無關了.”

你一定納悶我在講義貼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沒有, 我只貼了比方說林雙不以方素敏(林義雄的夫人)名義發表的詩: “盼望”。詩大約這麼寫: 人家說你是好漢, 我就哭了, 我寧願你只是孩子的父親….很感人的一首詩.

我還貼了十九位哈佛教授聯名給殷海光致哀的電報, 上面稱讚殷教授生前為自由為思想努力不懈, 短短兩行字.

我還貼了一段名言說: 媒體經常會引導你去恨那些想對你有所助益的人, 卻引導你去愛那些努力傷害你的人.

我貼的全是一些很中性很溫和的言論, 但十八年前這樣的講義卻引來一陣恐怖打壓. 當時的國民黨, 別說不理你, 你罵他, 他甚至還可能殺你關你抄你全家. 1988年, 我在校園喊台獨後不久, 我住的地方就被徹底搜了兩遍, 翻箱倒櫃, 片草不存, 連狗都打傷, 連電影錄影帶都偷走, 拿去檢查.

基本上, 我還是相信民主. 我們應該讓統治者有一種覺悟, 你只要敢亂來, 或做得亂七八糟, 我們就趕你下台, 因為我們是主人. 我不相信他不怕. 他為了權力, 只得聽話.

目前還不夠聽話, 但至少比以前聽話. 以前哪容得你罵? 比方說, 大約是1985年吧, “愛台灣” 的民眾日報, 在頭版頭登了兩篇文章, 一篇稱讚中國發表反對美國帝國主義的聲明 (很不可思議吧, 以前是黨外或民進黨在聯共反美反軍購反兩岸對立, 現在倒過來了, 變成國民黨在聯共反美反軍購反兩岸對立). 一篇是38個旅居美國的退休將領聯名要求解除戒嚴. 新聞局馬上下令民眾日報停刊七天, 說是 “為匪宣傳” 什麼的. 若依此鎮壓標準, 現在的聯合報大概得停刊七年. 因此你不能說這不是一種進步.

Chomsky 還提出了第二個說法, 我覺得更有道理, 他說: little change makes big difference. (微小改變帶來重大差異) 這話應該用匾額匾起來, 掛在牆上才對.

也許你會說, 好吧! 這些都算是一種進步, 可是, 進步幅度太小了. 這我同意, 進步幅度的確太小, 問題是, 如果你對兩條往前沿伸的線條給出兩種角度, 假設只差一度好了, 四十五度角跟四十六度角, 這個角度差異在極短促的線條上根本看不出什麼不同, 可是, 當時間隨著線條延伸出去, 差異便逐漸拉大, 不但拉大, 事實上, 它們很可能導致兩種完全不一樣的後果或世界.

某個意義上, 我們常說兩個爛蘋果沒什麼差別, 這我同意.但是, 在另外一個意義上, 爛蘋果還是有差別, 整顆都爛和只爛一半, 當然不一樣, 吃了漏屎跟吃了中毒送急診洗胃, 兩者還是不同. 這時我們或許就應該想起Chomsky這句 little change makes big difference, 小小的改變, 很可能帶來重大的差異.

做科學的人一定更能體會這個道理, 約會可以遲到十分鐘, 但太空梭卻連差個零點零零零零零一秒都不行, 角度差零點零零零零一度也不行, 要不然本來要上火星, 卻跑到冥王星去了.

因此, 拉長一種時空的歷史感挺重要, 這讓我們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和力量. 在裏頭, 我們可以找到一種顯而易見的力量, 這力量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但它的確makes difference.

第三點是, 我們不應該把 “某人” (比如阿扁) 當成對手或對象, 對象是 “事情” 或 “想法” 或 “價值觀”, 適用於任何人. 我不相信什麼英明的救主, 我挺支持馬英九, 但我不相信政治人物會乖乖主動做好事. 誰都一樣, 越是支持他的人, 越應該看輕他的作用, 別當他是救世主.

我的意思是, 我們應該把責任交給自己, 而不是把期望交給某個政治人物; 我們應該把眼光從人的身上轉移到事情身上, 貫徹想法, 而不是貫徹 “讓誰上台” 的思維. 任何人上台都一樣, 該罵就罵, 該批就批, 這樣政治人物才會乖, 才會聽話, 才不敢亂來.

民進黨之所以醜態百出, 不是因為某些掌權的人 “變壞” (就我所知, 他們以前就是這副德性), 而是因為他的支持者只想支持 “人”, 卻不把這些人當初所標舉的想法當一回事.

就好像以前黨外常讚美中共, 以便突顯國民黨比中共還壞, 以便阻止國民黨軍購(中共那麼文明, 捐購個屁啊), 國民黨就扣帽子說: “與匪隔海唱和” 或 “中共同路人”.

黨外群眾會場外, 經常賣許多中國文人寫的書, 我的一切課本以外的國學常識或文學造詣全是那時候大量接觸的. 包括沈從文, 錢鍾書, 熊十力, 陳獨秀, 瞿秋白等等等等等, 全是黨外會場的熱門讀物. 用民進黨現在的話講就是 “中國思想毒素”.

但你看, 政治人物說變就變. 本來是顛覆腐敗政權的健康讀物, 現在卻抹黑成 “思想毒物”. 政治人物胡說八道不希奇, 希奇的是他的支持者們卻任人洗腦, 毫無半點常識, 更不用說什麼獨立思考的能力了.

這些話題說來話長, 我不是很喜歡講, 怕惹來無謂口舌或 “懲罰”. 總之, 問題不在政治人物, 而在人民本身的 “素質”. 一點想法如上, 請指教.

陳真 2005. 8.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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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樺 | 2005.08.28 16:14 | #

想起另一個疑似馬屁事件.細節有點忘了,大致上應該是這樣:數年前當今太子參加預官考試,放榜後眾人恭喜他高中司法預官,但某個不懂事的報社記者爆料預官項目中的司法官難考,錄取名額一向只有六個,今年卻突然增為十名(or十二名),而很巧的是,太子剛好名列第七或八順位……?隔天,主掌此項考試的大官自然立刻出面澄清名額增加是因點點點點點,結論:大家誤會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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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樺 | 2005.08.28 16:09 | #

我們擁有一個勇敢又大無畏的總統及領導政府,再多的公眾輿論似乎也影響不了他們.換了下一個會改變很多嗎?想起第一次投票給阿扁時對他傻氣的寄望.唉!

陳真,有時我會感到挺喪氣,覺得對那些人發出的義憤多數都像是狗吠火車.請告訴我,當一個政治人物連輿論都不怕時還有什麼事或物是可以制衡他們的?下一屆的選票嗎?在極大比例選民仍然認可四處跑紅白帖是立委任內工作之一時?

瀏覽你的舊文,有我時會故意只跳讀你講哲學講生活瑣事講維根斯坦那個做古老頭子的文章,因為它們有趣又比較不會讓我讀著讀著便開始冒氣產生暴力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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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 | 2005.08.27 14:44 | #

嗯,是的,我當然也不反對婚姻介紹,我反對的都只是一種態度.

很難想像如果英國街頭四處林立這樣的看板,換成台灣新娘,然後也是這樣寫法: 保證處女,溫柔體貼,價格公道! 我們看了,心裏做何感想?

有些外勞廣告也是一樣: "力氣大,保證乖,聽話,不逃跑." 就跟賣奴隸沒兩樣.

我有時想到孔子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翻成白話文就是: 你若不喜歡被人吃,那你也別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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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靜 | 2005.08.27 12:29 | #

吳提到的Rabbit-proof Fence台灣翻譯成孩子要回家,影片攝影是杜可風。我手上有這片的dvd,不過中文譯名變成末路小狂花:P(大概取中文譯名的人靈感來自,著名的女性電影,末路狂花(Thelma & Louise)。)十月份台北有個2005澳洲電影節(又是只在台北放映!)也會上映。片單在此影展中還會有一部香港女導演(後來移居澳洲)羅卓瑤的浮生,值得一看。她的另一部有關移民題材的電影"愛在他鄉的季節"也很棒。很可惜影展沒有選映羅卓瑤最近的作品"給阿里的信"(Letter to Ali),是部紀錄片,講澳洲惡劣的難民政策,我前陣子剛看完,原本看完當下想寫篇觀後感,不過情緒太緊繃,實在無法下筆,也就一直沒有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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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 | 2005.08.27 11:29 | #

您那兩則愛斯基摩與新娘販售廣告的文字完全打散了我一向閑適的週末心情.
看過一部澳洲電影" Rabbit-proof Fence"嗎?您應該會喜歡,但台灣好像找不到.
我一向認為婚姻仲介有其存在必要性及供需族群,像各種行業;不能忍受的是廣告上的文字野蠻.工作地點附近有一家類似仲介業,每次經過它的廣告看板下就很想罵xxxxx,菜市場內賣豬牛雞鴨魚肉攤的促銷字眼都還比他們文雅.
這樣的福爾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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